医之为道,起于仁心,成于精术,归于至诚。中土岐黄,渊源千载,脉承圣贤,薪传未息。惟仁术济世,始可称大医;惟德行为先,方足立医林。今观鲁沿坪,其人也,生于吉林农安,肇于书香医门,童蒙即识汤液之奥,弱冠已解脉理之微。年华未冠,志业既定,岐黄之学,心心念念,终生不渝。
鲁沿坪,字含晖。自幼耳濡家学,沉浸古籍,观《内经》《难经》,思《伤寒》《金匮》,多方采撷,精研不倦。师求明哲,友择良朋,昼则临方参论,夜则映灯誊抄。其志坚如铁,其思缜若丝,观其学术之进步,不啻泉涌云翻。时光未久,已为同行所识,医界称叹,患者交口。
初登杏林之途,鲁沿坪即以仁为本,以术为器。诊则慎之又慎,处方必详审明辨,推症需辨阴阳寒热,施药则察体质时令。其所治多为沉疴,所及必有回苏。药不徒施,方必对证,谓“方随症变,药逐证迁”,是其一贯所宗。由是声誉日隆,远近咸至,非为图利,实由信服其德艺也。
五十余载行医,未尝懈怠。遇困厄之疾,夜不能寐,披卷求理;逢贫寒之患,尽释诊资,倾心施援。君素以“病人无贵贱,医者有仁心”为训,不悬匾额之名,不恃丹青之誉,唯以行道济人自勉。曾有人问其何以不倦,君笑曰:“一念苍生,九死犹未悔。”
鲁沿坪不仅施艺于临床,亦勤于笔耕,著述甚丰。所撰医论,条分缕析,贯通古今。论文如《浅谈癫狂病的治疗》《浅谈癃闭症的辨证施治》,皆立意精深,语不繁而义尽,屡获嘉誉,见诸国会省坛,广为传阅。君谓学术当立足临证,不可闭门造车,读书以通变,实践乃为根。是以所言多出实证,所论皆资世用。
更可称者,在其传道授业之志。知中医非一人之学,乃万世之传。君门下弟子,已逾百十人,遍布四海。讲授不吝,临证必亲,循循善诱,言辞谆谆。常告诸徒曰:“医术贵精,人心贵诚;技可勤得,德须自修。”其门风严整,其学统有承,徒中良才辈出,不乏砥柱之干。然君从不自矜,曰:“徒成则我成,薪传乃吾志。”
而在公事之外,君亦不忘医界责任。以政协委员之身,常谏政于民利之端,倡议于医政之策。为地方中医发展多建良言,为百姓健康多谋实策。又设医所于兴隆山,开室纳贤,施医不倦,弘扬古风,益济乡民,声名渐振。虽荣誉接踵,君皆淡然视之,曰:“誉不可居,功不可伐;日日归零,方可不失本心。”
年已过花甲,心犹如少年。临床仍亲,讲学未辍,晨兴夜寐,毫不倦怠。人问其何以如此,答曰:“医道如逆水舟,不进即退。”此言真切,实鲁氏行事之写照也。
鲁沿坪之行,厚德载物,博施济众;精诚立身,仁术济世。医道之所归,大医之所系,岂徒名乎?其人也,实足表率;其术也,实堪传灯。君虽不言功业,而其行早已铭刻人心;君虽不自高举,而其名早已映照杏林。若言“春风化雨,万物生光”,鲁沿坪之术,亦不过如此而已矣。